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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康俱乐部 8 影音传奇 8 [原创]革命是一面多棱镜：对电影《革命往事》的试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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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是一面多棱镜：对电影《革命往事》的试解读

由Sergio Leone 和 Ennio Morricone两位大师联袂制作的《革命往事》》（Once Upon A Time—The Revolution）让我在期待中得到满足和快意。事实上影片给我最大的收获是它揭示了不同阶级、不同人群以至于不同时代对革命的千差万别的看法及理解。

影片开始，字幕出现毛泽东“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的精彩论述。我以为这是编剧或者Sergio Leone本人给影片内容设定的一个参照物而不是在定义“革命”本身。从结果看，非但马车上的乘客、胡安及其伙伴对革命的意义理解不同，就连肖恩(Sean)、医生以及海报上的那位独裁者对革命的认识也大相径庭，更别谈对革命态度的顷刻转变。革命如同一面多棱镜，让不同的亲历者折射出革命的本色。据考证，1666年牛顿是最早利用三棱镜将阳光（白光）分解成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的。同样，Sergio Leone将墨西哥革命过程中含混的印象通过影片这面多棱镜，把各色人物的表现统统凸显出来。影片中，胡安是被刻意放大的无知、粗俗、巧诈的乡野山贼，他的小聪明在充当剪径之徒时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这位老兄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自觉不自觉地卷入革命的洪流中。胡安最大的理想就是抢劫Mesa Verde银行里的黄金，这个八岁时留下的印象成为他打家劫舍的动力和精神寄托。然而他个人及其手下知识和技术的局限性，只能让他游弋于荒原小经之间而难成气候。于是肖恩出现了。这个爱尔兰革命的失败者和落魄者把他在墨西哥的存在当成证明其能力的试验场，他手中的道具就是他娴熟使用的炸药和炸蛋。胡安敏锐地发现肖恩的价值，并采用无耻的手段将其拉入抢劫银行的行动中。尽管他们两者的理想和认识南辕北辙，但最终竟然殊路同归，这实在是该片的独具匠心和卖点。影片对革命过程的描述以及电影音乐的绝妙衬托使该片充满诡秘、迥异和离奇的特点，同时赋予革命以普通、平凡的色彩。

影片摄制于1972年，正值中国文化大革命开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编导难免受其影响，同时革命的怪诞性也由此而生。影片没有具体说明肖恩在家乡爱尔兰是如何进行革命活动的，但从他不断闪回的回忆中，我们能感知到他是失落和失意的。肖恩从相信任何人到只相信手中的炸药，从中悟出很多道理。他告诉胡安，假若哪里有革命，那里就会混乱。一旦出现混乱，那些知道从中会得到某些东西的人，就会抓住机会得到它。关于这一点，胡安却显得简单和纯正得多。他听不懂肖恩的话，但目标和信念却始终如一，那就是得到Mesa Verde银行里的黄金，为此他自愿加入医生和肖恩等革命者攻打Mesa Verde的行动。当肖恩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时，他打断肖恩的话说：你不要告诉我，我都知道。然后模仿革命者的话：Tierra y libertad （土地与自由）！于是天底下最搞笑的事情出现了：肖恩和胡安联合攻打Mesa Verde银行取得成功，但胡安期待的黄金并没有发现，他打开的每一扇门，都关押着独裁者转移过来的革命者。于是胡安顷刻间成为革命的英雄，他的无助和绝望在他被革命者抬举起来欢庆胜利的时候达到顶点。肖恩解释说，他确实说过要攻打银行，可是他没说是要抢黄金啊！胡安大声诅咒，说肖恩教会他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如何受骗。所以，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而是一个人不由自主深陷其中的经历，一群人在诱惑、鼓动和激情背后被出卖的盲目的行动。

尽管影片在表现革命的过程是荒诞的，但丝毫没有削弱影片对革命起因的客观描述和精彩议论。影片花费开演后的大段时间给马车车厢里的乘客进行充分的表演，这些所谓的上流男女竭尽讥讽嘲弄之能事，将胡安和农民侮蔑为畜生。这些乘客包括神父、绅士和淑女，他们用不知廉耻的语言羞辱胡安，甚至认为胡安不识数，不知自己父亲是谁，不知自己母亲有几个孩子，他们认为革命就是把政府和土地给予这些白痴（指农民）。胡安坐在车厢后座呆呆地听着，他心里清楚报复的时刻即将来临。因此影片表现胡安及手下羞辱这些上流男女的过程，可以看成是他们咎由自取，同时，也给予革命最充分的理由。胡安在起义队伍撤出Mesa Verde后与肖恩有一段关于什么是革命的精彩对话。胡安说，别跟我谈什么革命，我很清楚革命。读书的人到不读书的人那里去，他们说：“是到改变的时候了！”。于是不读书的人就去改变，然后那些读书的人就坐在大桌子边，说说说，吃吃吃！但是那些穷人们呢？他们死了！胡安的眼中充满怒火：这就是你的革命！之后又怎样呢？妈的一切又重头再来！我很佩服影片的先见之明，以及对历史事件的深刻洞察力。在张艺谋的电影《菊豆》（西安电影制片厂1989年出品）在西方放映的时候，BBC曾经对其进行了有趣的解读。表面上看，《菊豆》说的是侄儿与婶婶偷情生下儿子，儿子却把父亲（即叔叔）淹死在染池的故事。但实际上，BBC把杨家染坊发生的这一切，看成上世纪初中国革命的真实写照。刚开始，革命充满了激情，然而革命的产物却是一个畸形儿，他残忍无情，背离了革命的初衷。《革命往事》的编导站在超阶级和人性化的立场，客观记录胡安和肖恩截然不同的革命经历。肖恩本来就是革命者，但革命失败的教训养成了他特立独行的性格；胡安从来就是以草莽英雄自居，在错误理解肖恩的意图后糊里糊涂卷入的革命洪流中。由此观众可以从两个人的不同视角去看待这场墨西哥革命。

影片的音乐（音响）设计让该片的成功显得不同凡响。在革命紧张的气氛中，优美的旋律和人声舒缓了观众的神经，而吉它的弹拨和铜管乐更赋予影片情节如史诗般辽阔壮美。影片别出心裁地将圆舞曲作为影片的主要旋律多次出现，非但表明革命与上流社会的格格不入，相反，它起到烘托环境气氛的重要作用。圆舞曲，简单称之为宫廷之乐，是贵族的身份象征。Morricone在影片中运用这样的音乐形式，似乎是想说明革命是对独裁的统治阶级的一种反动吧！无独有偶，胡安在打开银行的每扇门的时候，伴随他的竟然是变调的莫扎特小夜曲。这个粗俗没文化的强盗怎么配得上优雅欢快的莫扎特呢？我不禁想起了肖斯塔科维奇在《列宁格勒》（第七交响曲）中用机械、生硬的曲调来讽刺纳粹军队的行进，更有雷同的是柴可夫斯基在《1812序曲》中对马赛曲进行变调处理来象征拿破仑军队。需要特别提到的是，Ennio Morricone的精彩不仅仅在其旋律，同时他也是营造气氛的大师。在影片开始，胡安和手下劫持马车成功。此时枪声、打碎车窗玻璃的声音，与伸进车厢里阴森的枪口以及乘客恐惧的眼光对峙构成令人窒息的紧张
画面。然后这个画面开始掠过这些惊恐的乘客面庞，寂静得没有任何声响。就在时光好像被凝固的一刹那，窗外传来公鸡打鸣母鸡应和的欢叫。而在影片最后，胡安和肖恩发现所有躲藏在山洞里的起义者已经被杀死，他俩默默无语。我们虽然没有看到胡安为死去的弟兄复仇的行动，但岩洞外持续不断的枪声、嘈杂的人声和汽车马达声却说明了一切。自然，肖恩的炸弹就是他独有的语言和音乐。影片最著名的一句话“卧倒，伙计！”（Duck your sucker）甚至可以说是肖恩的专利了，因为随后而来的就是爆炸声。

这部激动人心的电影潜伏的另一条主线是人的忠诚：对革命的忠诚和对朋友的忠诚。令人遗憾的是，肖恩两次革命的领导者都出卖了革命及朋友；令人感慨的是，那个见钱眼开的胡安居然成为肖恩最忠诚的伙伴，恐怕也是这场革命对人性弱点的极大讽刺！

最后不得不提到胡安的扮演者Rod Steiger，他无论在眼神、面部表情、语言运用以及动作表演方面几乎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影片中那些诙谐、搞笑、滑稽的场面都跟这个老兄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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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9/7 0:27:14
pengyu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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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周刚拿到USJ出的D5《革命往事》一片，看了一遍，感受和楼主差不多，印象最深的就是胡安对所谓“革命”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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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think,therefore I am.		 2004/9/8 8:33:39
sx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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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往事出了吗？
上上上周拿了usj的套装镖客三部曲和西部往事。就缺一个革命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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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9/9 14:27:56
bysta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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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引用sxwen于2004-9-9 14:27:56的发言：
革命往事出了吗？
上上上周拿了usj的套装镖客三部曲和西部往事。就缺一个革命往事了



市面上比较多，祝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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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9/9 20:34:25
o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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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羡慕你们啊，我怎么找不到啊啊？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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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9/10 20:07:52
GODSPE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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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里的盗版很多！但是缺乏品位！就是说盗得不专业！没水准！港产片居多！我也就买了个美国往事而已！其他的都还没看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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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对你再说什么了！不过希望将来你会回心转意！我依然等你！我对我们的爱情能做的挽留依然不够！给我点时间！证明一切！希望你能看见！

 2004/9/12 21:56:33
chim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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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最近刚出特别版，我也刚买了来看。的确又是一部意大利西部风格的经典之作，黑色幽默+严肃主题，通过音乐和镜头语言来展现，味道好极了！楼主的文章也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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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往事、西部往事、善恶丑，让我认识了莱昂内和莫里康尼		 2005/5/17 15: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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