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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康俱乐部 8 主流院线 8 [推荐]菲利普·格拉斯的电影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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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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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p Glass’Incidental Music for Film
作者:田艺苗
-莫里康俱乐部-
(一)
   电影《时时刻刻》( The Hours)中的重要人物是英国意识流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芙,电影的主角由妮可·基德曼饰演,并因此片获得第75届奥斯卡影后桂冠,电影的关键线索是伍尔芙的著名小说《达洛维夫人》,电影的配乐是美国简约派音乐大师菲利浦·格拉斯(Philip Glass)。碰上了喜欢的作家、喜欢的演员、喜欢的书和喜欢的作曲家,这样的电影我当然是非看不可了。
   《时时刻刻》的丰盛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几乎从头到尾我都是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用力地感受:上帝给了那些人敏感的灵魂,于是生命的寂寞、爱的无奈和生活的无所适从,就像电影中反复出现的黑夜的河流,巨大而汹涌,始终找不到方向,直到吞噬了所有的生机。
   意识流的叙述体似乎与电影一拍即合,它通过多重意象的交叠,高素质演员表情的细节,和导演出色的想象力完成了又次文学向电影的递进。
   难以想象这样的电影会需要怎样的配乐?抒情的、温暖的,或描绘性的都只会画蛇添足,照我的理解可行的是那种另类的,傲然独立于尘世之外,或者似乎无关剧情兀自顾左右而言。就像电影只描述繁华生命中的庸常一日,告诉我们逃避是惟一的生路,努力维持的平静生活只为逃离往日的阴影和阴影中无法摆脱的自我怀疑,然后在一句不经意的台词和一次精心策划的派对的失败中泄露了仓惶。尼采说,语言尽头,音乐响起。可是音乐又如何能够拯救这些生之不奈的绝望。格拉斯简约风格的配乐是那种贴近日常的另类,却几乎完全被电影叙述夺去了光彩,成了名副其实的“配乐”。
   格拉斯只用钢琴和弦乐。最初是清淡的钢琴,不断重复节奏,缓慢地持续地渗透,往事的阴影遂渐堆积出女人的愁容。节奏开始转移,不断加入,变得层层叠叠。然后隐秘地加速,递进,消失在情节之后,在你坠入情节发现气血上涌的时候,节奏已经猛烈的叫人窒息,刹那间一切休止,一念之间,跌入生活深渊的女人决定不再去死了。
   寂静过后,弦乐升起了一片温暖,那是爱的来临。格拉斯总是能够在近乎机械的节奏型的重复中,渗透进适当的伤怀,不多不少,让你看见人性的光辉。蓦然发现,弦乐其实是一直跟随着,在清朗的钢琴声底部,在节奏错乱成九拍的时候,在伦纳德去寻找伍尔芙的时候,在达洛维夫人清晨去给诗人买花的时候。
   或许好的配乐就是那种总是被忽略却又不可或缺的东西,像透明的空气和坚韧的爱。格拉斯一丝不苟的配乐,在节奏型的不断重复中,音乐织体被分出了清晰的层次,长长的旋律从节奏中升起,而旋律只是节奏音型的扩大形式而已。从头到尾,配乐始终只是音型化伴奏。只有在电影结束时,在一大片漆黑的屏幕中,音乐终于也释然了,琴音大作,织体厚实而丰盈。
(二)
   约翰·凯奇问过自己,有没有绝对的寂静?然后他走进了哈佛的无声实验室。他激动地告诉实验室的工程师,他听见了“寂静”的声音,“一个是连贯的高音,另一个是有节奏的低音”,工程师告诉他,其中的高音是神经系统的声音,低音由血液循环产生。凯奇明白了声音的相对论,执着地坚持让他臭名昭著的无声实验。而简约派音乐也是被寂静擦亮的音符。厌倦了五六十年代音乐中过剩的理性,简约派最先起来寻找调性音乐的魅力。经历了二十世纪的变迁,人们早已洞穿了十九世纪浪漫派旋律的煽情,符合时代感的调性曲调似乎应该是片段性的,要努力将千回百转的悠长旋律切碎,使它变得客观而轻松,这是简约派的音调素材。而简约派最明显的特点是节奏型重复,这与二十世纪60年代之前占统治地位的序列手法及二十世纪上半叶的音乐特征直接对立。序列技法从十二音发展到整体序列,在越来越严密的音乐数列组织中呈现了一片“弥漫、散乱”的“点彩派音响混合物”。简约派却以重复放慢了音乐流动的速度,各种节奏型的传递在声部间缓慢渗透。在二十世纪下半叶出现的音乐流派如简约派、新浪漫主义、新世纪音乐等等都鲜明地流露出对理性过剩和意义缺失的焦虑。简约派音乐的艺术价值体现在对生命的重新认识,重复在其中具有某种象征性。如呼吸般从容持续,如潮起潮落,四季轮回。音乐家从未停止在声音中追寻永恒的涵义,而真正体现永恒的是地球上生生不息的生命现象。
   菲利普·格拉斯早年沉迷于序列作曲技术,后来放弃,转向了类似于科普兰及威廉·舒曼的乐风,在巴黎留学期间他得到了一份为法国音乐家转译印度乐谱的工作,开始被东方音乐吸引,经过大量的印度乐谱研究之后,格拉斯在貌似简单随意、自由重复的东方音调中窥见了内在的神秘和古老智慧。他花很多时间游历印度、北非及喜玛拉雅山区,实地考察民间音乐,回到纽约之后他就开始运用东方的创作技术作曲。与其他的简约派代表人物相比,格拉斯多面而高产,他从不拘泥于流派标签与技术,试图让后现代音乐贴近大众。他的作品除了四部交响曲、乐队作品、合唱,歌剧、舞台表演音乐,还有大量电影音乐、戏剧音乐。格拉斯有的作品长得无法想象,《十二个声部的音乐》长三小时,歌剧《爱因斯坦在海滩》长四个半小时,后者据说还是格拉斯的“音乐里程碑”。是不顾听众昏昏入睡的后现代胆量,还是要让音乐完全成为背景融人庸常生活?不管怎样,如此超长度的作品,在重复音型、乐器组合、特别是结构张力的设计等等方面都需要超乎寻常的技巧和胆识。
   电影配乐是格拉斯的重要创作领域。据说,作于1982年的((失衡生活》(Koyaanisqatsi)的配乐让他“声名鹊起”。该片与1987年的《变形生活)))(Powaqqatsi). 2002年的《战争生活})(Naqoyqatsi)是导演高佛雷·雷吉奥(GodfreyReggio )的《生活》(Qatsi,印第安土著Hopi语)三部曲。这组影片通过记录片形式,展示了一张张并无实际关联的画面。电影改变了人的生活,同时也以某些过于具象的画面控制了人的想象力。导演的意图或许是提供各种生活状态的缤纷画面来启发观众的思考能力,开拓一种新的视听体验。电影只是展示,不作评论。只有画面更替速度的变化,并有大量视觉技术效果的处理来比较影像的虚幻和生活的真实。《战争生活》的拍摄耗时近十年。在《战争生活》中,格拉斯负责配乐并参与制片。在无声的画面中音乐担任了语言,起着在画面之间连接起情感的纽带,并在某种程度上代言了影片的观点与倾向。著名的影评人罗杰·伊伯特说这简直就是一部一个半小时的大型MVo
   战争、枪火、废弃的教堂、人类的表情、手势、笑容、光、数字、蘑菇云、卫星、人群、克隆羊、游行、暴动、死亡、饥哦、城市、街车、麦当劳、明星、领袖··,…画面杂乱交织。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在废弃的教堂中,马友友的大提琴声空旷回响,令人想起巴赫无伴奏大提琴曲的圣洁曲调。大提琴是《.残争生活》中的主奏乐器,在简约派的节奏型重复中时’起时落,大提琴的深情总是适当地被重复所抑制。将近一个半小时的音乐分为十段,各段之I`0l充满情绪和速度的对比。从中可以发现格拉斯结构大型作品特别是时间超长作品的诀窍。吸收流行音乐的大量分段,段落短小、对比鲜明的方法或许可以使简约音乐更容易被接受。此外在各段中,作曲家通常让多种节奏型素材交错重复获得音乐的发展。乐器配合的迅速变化是消除重复中沉闷感的主要手法。特别在快板乐段(如第二、四段),电子乐、打击乐、管乐在同一节奏音型中疾速交替,体现和谐中的变化。而在抒情乐章中,作曲家采用德彪西式的摇曳的重复音型,放慢了由加弱音器的管乐演奏的主旋律,音乐舒展而简洁。当画面出现人类的表情、手势和交流时,大提琴的独奏奏出温情柔软的音调,织体时淡时浓,音调越发深沉而抑制,人类历经世事终于发现温情的归宿。
   影片中最具代表性的一段是画面中出现飞速运转的城市和城市仁空的滚滚浓烟,而独奏大提琴的音调却清馨孤寂,在喧闹的股市人群中,电子打击乐空灵轻巧,这些是音乐为影片提出观点的重要手段。影片的最后一段很长,作曲家仍旧采用多种素材的交替,但其中的展开更为复杂。巨大冲击力的打击乐音型,人声的吟唱和电子乐的背景,伴随影像的虚实交替。影片的尾声只留下大提琴略带叙述性的曲调在各个音区滑行,再次让人想起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对于格拉斯来说,重复已经从一种简约派的基本技法,演变为自由伸展的音乐思维,它们时起时落,时聚时散,炉火纯青。简约派的风格通过进入电影、歌剧,通过结合电子乐、流行乐、古典乐等等各种方式实践了“简约”的表现魅力,也不断提升风格的自我完善。
   由格拉斯配乐的电影有二十多部,重要的还有《楚门的世界》《细细蓝线》《汉堡高地》《生命中不能承受之情》《吸血鬼》《心灵之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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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的眼中
你我只是一段插曲
当明天成为昨天
昨天成为记忆的片段
内心的平安那才是永远
2005/7/27 16: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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